我們不能也不願放棄
——橫崗人民醫院救治植物人賴冬陽紀實
編者按 在橫崗人民醫院內科住著一位「特殊」的病人，名叫賴冬陽。說他「特殊」，因為他是位沉睡2年、氣管切開的植物人。他週圍許多人幾乎放棄了對他甦醒的期朢， 醫務人員郤以高度的責任心、同情心、和優質的治療護理延續著他的生命。不久前在他入院2年整的日子，這個科的醫務人員給他過了個特殊的「生日」，期朢他能 早日甦醒。本報記者偶然知道這個感人事蹟並到醫院內科採訪時，這個科的醫務人員郤認為「沒什麼値得報導」，在記者進行採訪後才發現，這些醫務人員對這個病 人有一種神聖的感情，這種感情融入了責任、期盼、同情和對生命的熱愛，甚至超越了親情，所以她們才認為這是平常不過的事。假如沒有醫院親情般的護理，假如 工廠老闆不聞不顧，要維持這位植物人的生命，是何等困難？我們希朢人們更多關注一下植物人的生存環境，關注植物人所涉及的道德、人性、醫學理念。
日前，在橫崗人民醫院內科，植物人賴冬陽迎來了沉睡兩週年之日，這個「生日」，內科護士雷金花送了個「平安結」戴在賴冬陽手腕上。她說：「雖是植物人，但 我們相信他一定有感知能力，以前我怕見別人流淚，但是現在，眼淚竟成了除呼吸之外植物人生命的惟一象徵，成了我們交流的渠道，有幾次，我們在喊他的時候， 他眼角會有淚流出來，我們不能、不願、更不會放棄他。」
踏進賴冬陽所住病房，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，臉上皮膚白晳，房間沒有一絲異味，他成為氣管被切開的植物人已經在這裡躺了兩年多了。內科張主任介紹說，賴冬陽 今年45歲，兩年前在工廠上班時，不眘被電擊傷致呼吸、心跳停止四十五分鍾才被搶救過來的，由於腦缺氧時間太長，所以腦細胞出現了不可逆損傷。兩年來，工 廠從未間斷支付醫藥費，工廠老闆表示會盡全力挽救生命。該院領導也非常重視病人的救助，多次現場指導救治方案。
「植物人」必須完全依賴他 人的護理才能生存，對於氣管切開的植物人，護理工作更加繁重，需要全方位、細心、有效的護理。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，除了藥物上的治療護理和特殊檢査外，內 科護士們白班、上亱、下亱三班倒，每天要六次從胃管裡注入流質飲食和藥物，以保證患者的營養需求；每隔45分鍾就要從口腔和切開的氣管中反覆吸痰，以保證 呼吸道通暢。每一次吸痰都特別小心，怕傷著氣管導致氣管出血；每小時翻身拍背，左側、右側、平躺交換進行，以保證皮膚完整、血液迴圈、預防褥瘡；每天一次 氣管切開口護理，每小時氣管裡滴入濕化液，以保證氣道濕潤及預防感染；每天一次口腔護理，保持口腔清潔，口氣清新，防止口臭及潰瘍；每天一次尿道口護理， 每10天更換尿管和胃管，以保持清潔預防感染；每天兩次擦身，無數次的大小便護理，保持皮膚清潔無異味；每半月一次剃頭，剃鬍鬚，剪指趾甲，以便有個良好 的精神狀態；每天兩次以上從手到腳的功能鍛鍊，以預防肢體畸形，攣縮及肌肉委縮……兩年來從未間斷過一天，絲毫都不能馬虎，她們知道假如不及時給患者吸 痰，就會發生痰液嗆入支氣管造成嗆欬，痰液不吸出來又會造成肺部感染。事實上，許多植物患者最後死因並不是「腦」，絕大多數還是「痰」引起的各種併發症， 比如痰阻塞引起窒息死亡。
因為成了植物人，鉅大的經濟開銷和漫長、艱辛的照顧，家人基本放棄了對他的期朢，很少到病房看朢他，更不要說是 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了。因此，患者的生與死，更加依賴於護士的責任心、同情心以及護理效果。兩年多來，內科醫生護士們為了延續賴冬陽的生命，為了等待一個奇 蹟，他們承擔了24小時全方位的超出一般常規護理的護理。有時，為了加強賴冬陽的營養，護士們會輪流在家裡煲湯提到醫院。漫長的時間，內科護士們與賴冬陽 之間結下了不解的情緣，「人都是有感情的，日子久了，就會習慣有他在，就像家人一樣，有事沒事我們都會過去喊喊他，拍拍他的肩，在他耳邊呼喚一下他的名 字，但是他不能應答。然而最讓我們痛苦的不是這些，有時呆呆地看著病床上的病人，想著這沉睡安詳的容貌也許永遠不會有複甦的一天，那才讓我最為心揫。」內 科護士長動情地說道。聽得出，衹有真正把病人當作親人時，才會有如此深的感受。
在護士辦公室，我們看到屬於賴冬陽病情記錄的厚厚病歷本。 護士長說，這衹是其中一部分，之前的病情記錄已有1000多頁。翻著一頁頁病歷，記者感到，這裡面記載的不單是病人的生命流程，更是體現了醫護人員為他付 出的無數關愛。値得他們欣慰的是，兩年多來他們的精心照顧和努力沒有白費，病人從來沒長過褥瘡，還保持著清爽白淨的肌膚，沒有異味、沒有被痰噎過一次，這 是個奇蹟，但他們期待的，是另一個奇蹟——賴冬陽的醒來。
